战略博弈下的信号释放—中国国防部回应军事演习的深层意涵

导语

2023年8月，中国国防部罕见回应日本自卫队“联合夺岛”演习时强调，解放军东部战区组织的实战化演习“无针对第三方意图”，这一表态在国际舆论场中引发广泛解读：是中方对近期台海、南海局势的“战略耐心”？还是通过军事信号传递对日本右翼动向的明确警示？从历史维度看，中日军事互动始终与地缘政治博弈紧密交织，而此次回应既折射出中国捍卫主权红线的坚定立场,也暴露了区域安全格局中潜藏的深层矛盾。

事件背景：日本军事动作与中国战略回应的碰撞

近年来，日本在军事安全领域的动向显著加剧，2023年7月，日本防卫省宣布与澳大利亚联合实施“利剑-23”演习，模拟夺取南海“争议岛礁”的场景；8月，日本海上自卫队与美军开展“北方边缘”演习，宣称“应对中国潜艇活动”，这些动作被外界视为日本突破“专守防卫”原则、强化“反击能力”的信号。

中国国防部的回应并非首次，自2022年佩洛西访台后，解放军多次在台海周边展开实弹演习，东部战区更公开披露“联合战备警巡”“联合火力打击演练”等科目，中国军方的表态始终强调“防御性质”，但外界普遍认为，这种高强度演习与区域局势高度相关。

中国国防部的回应策略：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平衡

中国国防部在回应中明确使用“无针对第三方意图”这一表述，需从三个层面理解：

1. 国际法框架下的立场：根据《联合国宪章》第2(1)条，主权国家有权自卫，中国强调演习“符合国际法”和“国际通行做法”。
2. 战略威慑的双重逻辑：通过展示“能战”能力（如东风-21D高超音速导弹）传递“不首先使用核武器”的承诺，形成“威慑平衡”。
3. 区域安全对话的主动塑造：中国一贯主张“通过对话管控分歧”，但同时也通过军事透明度（如公布演习区域坐标）打破信息不对称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中国国防部在回应中未直接提及日本，但日本媒体迅速将两者关联，反映出日本对“中国军事威胁论”的焦虑，这种认知差异源于两国对历史问题的对立：日本将中国崛起视为对其战后秩序挑战，而中国则将自身行动定义为“维护国家核心利益”。

国际社会的多维反应：盟友试探与旁观者警惕

1. 日本：从“被动防御”到“主动挑衅”
   日本防卫省官员称中国演习“超出必要限度”，并渲染“中国军事扩张威胁”，这种反应与安倍晋三时期“反击能力”政策一脉相承，但需看到日本国内对“过度军事化”的争议——《朝日新闻》民调显示，62%民众反对大幅增加国防预算。

2. 美国：战略模糊下的“有限支持”
   美国国防部发言人表示“反对任何一方单方面改变现状”，但五角大楼同时向日本移交“鱼鹰”运输机，强化“同盟威慑”，这种矛盾态度反映美国“印太战略”的现实困境：既要遏制中国，又不愿与中国直接冲突。

3. 东盟国家：警惕“安全困境”升级
   越南、菲律宾等南海声索国对中日军事动作保持谨慎，越南学者杜进才指出：“大国博弈可能将我们拖入‘选边站’的困境。”这种担忧凸显了区域国家对中国军事透明度的期待——希望中国能进一步开放海空域信息，减少误判风险。

专家解读：信号传递的“战略模糊”与“危机管控”

军事分析人士对中方演习意图存在分歧：

• 乐观派（如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刘明）认为，中国通过“非对称威慑”（展示区域拒止能力）迫使日本反思“扩军路线”，甚至可能推动美日安保政策调整。
• 悲观派（《日本防卫新闻》前主编渡边裕子）警告，中方“过度依赖演习威慑”可能激化矛盾，尤其在台海问题上，误判风险极高。

从历史经验看，1974年“联合舰队事件”后，中日通过《中日和平友好条约》实现了危机管控；而2022年台海危机期间，双方虽未直接对话，但通过海空联络机制避免了冲突，当前的关键在于，中国能否在“战略沟通”中融入更多“危机管控机制”，例如扩大军事互信措施（MITI）或建立海上意外事件通报机制。

未来展望：从“对抗叙事”到“共存可能”

1. 中日关系的结构性矛盾
   台海问题、历史问题、地缘经济竞争（如芯片战争）构成中日关系的“三重枷锁”，短期内，军事信号博弈可能持续，但双方也需承认“共同利益”——例如维护《南海行为准则》、应对朝鲜核威胁。

2. 区域安全机制的革新
   东盟地区论坛（ARF）或可成为“军事信号管控”平台，中国提议的“海上联演”若涵盖日本，可能打破“中国-东盟vs.中日”的二元对立，转向“多边安全合作”。

3. 技术变革对战略稳定性的影响
   人工智能、网络战、高超音速武器等技术正在重塑军事平衡，中国需警惕日本在“AI军事化”领域的投入（如开发“反击型无人机”），而日本则需评估中国“全域联合作战”体系的反制能力。

   

超越“警告”与“威慑”的战略思维

中国国防部的回应绝非简单的“军事警告”，而是大国战略博弈中“主动设置议程”的体现，它既是对日本右翼挑衅的回应，也是对国际社会的一个信号：中国有能力、有意愿通过“非武力手段”维护核心利益，如何在“战略耐心”与“危机管控”间找到平衡点，将成为检验中国外交智慧的关键，毕竟，真正的战略威慑不在于演习规模，而在于能否让对手确信“冲突成本远超收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