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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像一把漏沙,在瓦檐上簌簌地流淌。我蹲在老屋后的土岗上,看着掌心的泥土在指缝间簌簌坠落。远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像浸了水的宣纸,而脚下这捧黄土,正散发着陈年的体温

分类:教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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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祖父的烟斗曾在此刻的位置停留过,八十年代某个秋日下午,他蹲在同样的位置,教我辨认田埂上零星的麦苗,"看见这些土疙瘩了吗?"他敲开一块带棱角的黄土,"三十年前这里种过玉米,后来玉米秆被割了喂牛,牛粪又成了肥田,"烟斗在指间明灭,火星溅在枯黄的麦茬上,"土地记得所有的事情,"我捧起黄土时,指腹传来细微的刺痛,这些被……

祖父的烟斗曾在此刻的位置停留过,八十年代某个秋日下午,他蹲在同样的位置,教我辨认田埂上零星的麦苗。"看见这些土疙瘩了吗?"他敲开一块带棱角的黄土,"三十年前这里种过玉米,后来玉米秆被割了喂牛,牛粪又成了肥田。"烟斗在指间明灭,火星溅在枯黄的麦茬上,"土地记得所有的事情。"

我捧起黄土时,指腹传来细微的刺痛,这些被反复翻耕的泥土里,是否还嵌着祖父磨平的烟斗嘴?是否还留着母亲插秧时折断的稻穗?二十年前父亲开荒时扬起的尘土,是否也在此刻沉淀?风掠过耳际,带来远处晒谷场特有的焦香,混着新翻泥土的腥涩,在鼻腔里酿成某种苦涩的乡愁。

土岗西侧那棵老槐树仍在守望,七岁那年我爬上它的枝桠,惊飞了藏在叶底的麻雀,如今枝桠早已低垂如弓,皴裂的树皮在夕阳下像老人手背的皱纹,树根处新冒的苔藓,是否在悄悄缝合那些被犁过的伤痕?

暮色像一把漏沙,在瓦檐上簌簌地流淌。我蹲在老屋后的土岗上,看着掌心的泥土在指缝间簌簌坠落。远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像浸了水的宣纸,而脚下这捧黄土,正散发着陈年的体温

"小囡,帮爷爷把锄头拾掇拾掇。"祖父的呼唤从记忆深处传来,我慌忙将泥土从指缝间抖落,发现掌心竟沾着几粒芝麻大小的碎瓦,那是九十年代暴雨冲垮院墙时脱落的砖屑,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,让它变得温润如玉。

暮色渐浓时,我听见山道上熟悉的脚步声,王伯挑着两捆柴火,竹梆在暮色中划出清脆的弧线。"又在跟黄土较劲呢?"他放下扁担,笑着用袖口擦拭额头的汗珠,我们同时望向山脚,那里新修的柏油马路正在吞噬最后一截田埂。"你爷爷走的时候,田埂上还种着棉花。"王伯的烟袋锅在暮色中忽明忽暗,"现在连棉花地都变成停车场了。"

暮色像一把漏沙,在瓦檐上簌簌地流淌。我蹲在老屋后的土岗上,看着掌心的泥土在指缝间簌簌坠落。远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像浸了水的宣纸,而脚下这捧黄土,正散发着陈年的体温

夜风掠过土岗,带来远处菜场的喧嚣,我看见手机屏幕上母亲发来的消息:老宅要拆迁了,那些承载着三代人记忆的土墙,终将在推土机的轰鸣中化作齑粉,但此刻掌心的黄土依然温热,像祖父烟斗的余温,像母亲晾在竹竿上的棉被,像儿时藏在枕头下的蟋蟀壳。

月光漫过土岗时,我听见土地在低语,它说看见祖父把最后一颗烟籽埋进树根,说听见父亲在瓦砾堆里找到半块残缺的陶罐,说知道母亲总在拆迁办门口徘徊,像等待迟归的候鸟,那些被铲平的梯田正在生长新的记忆,而我们不过是时间长河里一粒漂泊的砂。

暮色像一把漏沙,在瓦檐上簌簌地流淌。我蹲在老屋后的土岗上,看着掌心的泥土在指缝间簌簌坠落。远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像浸了水的宣纸,而脚下这捧黄土,正散发着陈年的体温

黎明前最后一缕月光消失时,我起身拍拍裤管上的泥土,东方已泛起蟹壳青,推土机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,祖父的烟斗在记忆里忽明忽暗,而掌心的黄土,依然保持着三十年前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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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最后发布于2025年12月18日03:30,已经过了0天没有更新,若内容或图片失效,请留言反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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